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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爱是不是谎言,这是个语义学问题,是上帝为何存在问题的翻版,A?=A

唯名论&唯实论

真爱是个谎言:唯名论

真爱是概念、共相,而非实存物,比如我们有盘子有轮子,但是没有数学上的圆这个东西

现实中真实存在的只有具体到每个人身上的具体体验

神首先应该是自由的,全能的,不可能被任何东西,秩序束缚

非理性神,全能的神

真爱不是谎言:唯实论

共相才是实存,最早的唯实论是柏拉图主义,理念先于具体事物,先有理念再有东西,具体的东西是因为分有了理念。如果没有真爱这个东西我们怎么感受到它呢?

神是一个全善的神,人可以依据理性来判断自己的经验是不是真爱

理性vs反理性

为什么命名可以用来指涉一个客体?

描述主义

命名指涉一组特定的描述,比如恒久、奉献、忍耐、包容......

对应唯名论,因为名词指涉的是概念,概念是共相,是一套规定性的东西,黄金指涉的不是黄金这个东西,而是它指涉的一系列性质,质量,密度……

反描述主义

命名指涉原初的命名对象,哪怕关于这个对象的所有描述都变了,这个语言还是指涉那个对象本身。古代人对黄金的认识是基于对现象的认识,黄灿灿的,稀有的;有了现代化学知识的人对黄金的认识是,密度,电子排布……假设有一天科学家发现黄金的颜色不是黄色的,现在用一种科学仪器可以还原黄金真正的颜色,现在大家知道黄金原来是绿色的。哪怕在各种描述都变了的情况下,人们只会说黄金原来不是黄色的,而不会说原来那个东西不是黄金。

所以反描述主义就像唯实论。

描述是流变的,命名指涉的是那个具体的原初命名对象,这个对象是永远不变的。放在这个命题下就是说,曾经有一个真实的状态,被定义为真爱,它可能发生在某些人身上,罗密欧与朱丽叶……总之,真爱就是对那个具体状态的命名。

齐泽克说,这两个主义都有各自的问题,他们都忽略了某个关键的维度,所以它们必须创造神话来维持自己的看法

神话就是凭空的预设

描述主义预设了一个“总会有别人知道的世界”,真爱这个概念总是会有别人知道的。但是真爱是什么完全依赖于它的概念吗,一定有一个完备的定义吗?这就涉及了语言使用的老问题。人们日常使用某些词,只是因为别人也使用这个词,而定义只是对这些用法的事后总结,用维特根斯坦的话来说就是“语言游戏”。所以,真爱就是别人口中被称为真爱的那个东西,这就是一个同义反复。所以哪怕一个人对真爱一无所知,他也可以谈论真爱,他只是再用名词指涉别人也用名词来指涉的那个东西。

你会发现这种能指是没有所指的,它的所指就是它自己,这种能指就叫做主人能指。主人能指的效果在于“我不知道,但是总有别人知道”,其实别人也觉得总有别人知道,每个人都觉得总有别人知道,那么这个最后的“真正知道的那个别人”是由什么来担保的?是由符号秩序,大他者的维度来担保的。

所以,描述主义的问题就在于它忽略了符号秩序,这个大他者的维度,它可以让同义反复的空洞的符号能指在社会话语网络中生效。

而反描述主义的问题更微妙,所以你现在感受到的那个感觉可能不是最开始说的那个真正的“真爱”。

那么“真爱”凭什么拥有它的同一性?为什么可以换在不同的时空出现,在不同的人身上出现?

这是一个忒修斯之船的问题,一艘木船不断地换木板,最后所有的木板都被换了,它为什么还是忒修斯之船?是什么支撑着它的同一性?这也是“我为何为我”的问题。

因为它预设了一个“全知的历史见证者”,能观察到这个描述性变化的全过程,把这个变化过程用因果链串联起来,一直追溯到最初的那个命名事件。正是这样的神话担保了客体的自身同一性。

但是,反描述主义者忽略的是这种同一性的担保其实是命名的回溯性效果,其实是命名本身在支撑着客体的同一性。详见拉康的欲望图1,2,3,4。

比如,从前有个男生,他经常欺负他的女同桌,扯她的辫子,抢她的橡皮擦。后来这个男生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女生,之前那些行为都是因为喜欢她,想要引起她的注意,或者出于妒忌别人喜欢她。而且他不断想到各种各样的细节,全都是关于自己喜欢她的证明。于是,这个“喜欢”回溯性地有了命运感,所有的历史都是这个命运的注解。在这个例子中,原来的那些欺负、妒忌、挑衅、痛苦等等,可以被视作漂浮的能指(木板)。

其实你每天会经历无数的瞬间,有各种各样的事件,感觉,情绪,经验,它们都是不连续的,断裂的,漂浮的,意义不明的。但是喜欢成为了一个缝合点,于是这些漂浮的能指在一个能指链上,意义固定了下来,有了因果联系。正是命名开创了一个历史的“物自体”的符号化方式,开辟了一个视域,把这个视域中的其它漂浮的能指缝合在了一起。于是这个缝合点成为了主人能指,它本身可以没有任何意义,喜欢就是喜欢,而被它缝合的其它能指却变成了对它的解释。

这同样能解释那个经典的神学问题。要不是有上帝的设计,眼睛这么精密的视觉器官怎么会被随机演化出来。是因为演化了视觉功能才会发展出围绕着视觉功能演化出来的生存形式,有了这些生存形式后,它才回溯性地变成了一种功能。而人类作为其中一种生存形式的代理,才会回过头来认为眼睛是为了这套生存形式而服务的功能,这就叫“我们深陷其中的必然性”。

对什么的命名?

实际上是对时空不连续性的命名,对漂浮能指之间的缝隙的命名,让这些能指变得连续,创造出一个“全知见证者”。“忒修斯之船”的命名让这些流变的木板在变化过程中有了连续性。在这种缝合之中,有一个东西多了出来,即整体性自身。即多出了一个“忒修斯之船”它自己,是以整体性为它的缝隙回溯性地命名。这个整体性是命名产生的剩余,正是这个剩余担保了客体自身的同一性。

因为有了这个剩余,所以我们才会觉得忒修斯之船是它自己,这也是a=a的原因。

a是一个能指,它是无意义的,它的意义要由其他能指与它的位置差异来决定,而这个=就是另一个无意义的能指,它是非a,它命名了a之外的那个空白。因为有了非a,a就能是它自己了,它有了确定的位置了。所以维持a的同一性的,同一性就是能指与它的位置之间的差异,所以永远会多出一个它自己来。

客体总是在自身中超出自身。所以爱这个客体一旦被客体化了,你就会觉得它不足以表达它自身,你就会觉得要有真爱——真正的爱,真正的真正的爱……

所以反描述主义者忽略的就是这个剩余的维度,这个实在界剩余,叫小他者。

总结

描述主义对应唯名论

他们认为同义反复,真爱就是真爱,是无效的

由于他们忽略了大他者的存在,他们忽略了同义反复在社会话语里面是实实在在生效的

反描述主义对应唯实论

他们认为存在真爱本身,所以真爱不是谎言

但是他们忽视了剩余的维度,没有进一步地发现让它生效的并不是它本身有什么内核。而恰恰是这个能指与它自身的不一致,是它的分裂维持了它的同一性,所以可以说恰恰它是谎言,所以它才存在。